採訪肖軍是非常偶然的,而且他跟別的人不同,根本不用我提問,他就把所有的故事一股腦兒倒了出來,滔滔不絕。當然,我在整理他的故事時刪去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情節,他講得實在太多了。
本來我是準備好好地放鬆一回的。而且我第一次去湘西,那裡的山、水、天、地都是如此特別,使人實在難以想像到這兒以前刀光劍影、血雨腥風的年代。有朋友用窮山惡山來形容湘西的貧瘠,這一點我絕不敢苟同,相反我覺得這裡的山水是如此神奇,帶著一種歷史的滄桑感。
肖軍來賓館的時候帶了一大幫人°°男男女女。當朋友把我介紹給他,並且說明我的意圖後,他表現得十分友好,眼睛裡露出些許驚訝。為了講述方便,我邀他到我住的賓館房間,肖軍很爽快地答應了,說了聲「今天不玩了」,他那幫人馬就散去了。臨走時其中一個身材高挑、柳眉俏目的女孩上來擁著他親了一口,並叮囑肖軍她在家等他。
我注意到,那一群青年男女衣飾奢華,是坐著他們自己的轎車離去的,我只看清其中一輛是德國寶馬。說實話,在這種小地方見到這種場面,我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。肖軍很隨意地遞給一支「大中華」,我拒絕了他,我習慣抽四塊錢一盒的希爾頓,夠勁。
肖軍並不高,大約1.75米的個頭,但眉清目秀,小平頭,一雙帶著幾分狡黠和機敏的眼睛鑲嵌在白淨的方形臉上,典型的南方人。從他穿著的考究和一舉一動上,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生活的優越和事業的成功。
我的朋友很多,各種各樣的朋友,也包括記者。不過,來自北京的大記者,你算第一個。我這人一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事,唯獨女人不能少,朋友不能少,像您這樣有知識、有文化、有聲望的朋友,我特崇拜。
你要聽試婚的故事,算是找對人了,不謙虛他說一句,我是個試婚專家。不過,你別認為我生命中所有的女人都是試婚對象。人嘛,誰沒有過七情六慾,我不否認跟過我的女人很多,但我動了心的也就三四個,她們都是好女孩,女人中的女人。
我小時過得其實挺慘的。六八年我父親從縣長的位置上給搞下來時,我還不到9歲。據說因為父親的爺爺當過湘西的土匪,山寨的二大王。這件事在那時可不算小事,我們一家子全受了牽連,我。母親,父親都被下放到農村,在一個偏僻的農場一呆就是整整十年。那時候的日子多慘啊,在我的印象中,似乎肚子一天到晚都是餓的,餓急了什麼都吃。有一次我不知吃了什麼野果於,跟梨差不多,又苦又澀,結果晚上我就吐了,連膽汁都吐了出來。我父親每次想起那些事,就感到對不起我,也對不起我媽。唉,怎麼說呢?那些事哪兒能怪他。那時候他還得成天參加學習、反盛挨批鬥,不停地幹活,累得不成人樣子。哪兒顧得上我們呢?那時候我整天想的就是老子長大了一定得拚命幹,發大財,吃盡所有的美味,讓父親母親也過好日子。現在好日子來了,我什麼不用於照樣吃喝玩樂,又他媽跟做夢似的,這好日子來得也太容易了!抱歉,您一定不習慣我這髒話,我憋不住,習慣了。
但是,那段苦日子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餓,是我母親的死,她是被人干死的!那情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。那天老爸去大隊開會挨批,回來得很晚。母親被擡回農場時已奄奄一息,幾片破布遮在她身上,什麼也擋不住唉,那時候人小,也不是特痛苦,只是那氣氛淒淒慘慘的,許多來看我媽的婦女都掉了淚。我母親年輕時是個美人,那天我是頭一次看到她的身體,儘管日子很苦,但我母親依然很豐滿,我曾經吸過奶的的乳房,滾圓滾圓;她白淨的肌膚上遍佈傷痕,叫人不忍目睹。可我看了我媽,我說不清哪是啥感覺,可當時我想,女人到底是啥?當時我連臉都紅了,現在我才搞明白,我那時開始想女人了,我才14歲,就開始想女人。父親回來時母親已經死了,他沒有哭,只有一臉的悲憤。我想,那時我父親是麻木了,在當時的年代,有冤無處伸,何況他是大土匪的後代,人人痛恨的傢夥。埋母親的過程我記不清了,只記得去的人很少,一個小土坑,幾塊破木板。那段日子父親幾乎垮了,他想過自殺,可又不忍心扔下我°°這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。
我第一次遺精是14歲,就是我母親死了不久。記得我當時還做了一個夢,身子輕飄飄的,到處飛,飛著飛著就至了一個草叢裡,面前是一個渾身精光的女人,也看不清。
後來一醒來,底下濕漉漉的。從那時起我開始注意女孩子,一種奇奇怪怪、說不清的渴望感。沒想到就在第二年,一個女孩真的就和我好上了。那時我有一副象棋,在農村當時可是個稀罕物,而且他們都不會玩。我開始教一些小孩子下象棋,大家都特感興趣,跟我學的人也越來越多。其中一個叫雪梅的女孩也跟我學。她比我大3歲,清請秀秀的,人也聰明,特愛下象棋。開始跟她弟弟一起學,後來她弟上學了,她照樣天天來。也許是注定的吧,我和她就那樣好上的,我和她第一次上床時還不滿16歲。人家說性這東西是天生的,我特信這一點,要不怎麼也沒人教,我們就會那事。但那事也許最爽的就是一輩子第一次,特緊張、特興奮,彷彿快爆炸了,她也是渾身發抖,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。那次其實沒搞多久我就洩了,過後她說下身好痛,哇,那時我很滿足,因為自己是個男人了。可她呢,一臉的淚水,抽搐個不停,弄得我手足無措。
從那以後我們就常幹那事,都是偷偷摸摸的做。雪梅似乎特喜歡我,特依賴我,但她絕不是看我是城裡人,那時候農村人都瞧不起我們父子,她說她是愛上我了!現在想起來真他媽好笑,現在中國哪兒還有愛情呢?扯蛋!
不過話說回來,如果說這輩子我巾見過幾個好女人的話,雪梅算一個。她純,像人頭馬一樣招人喜愛;她還有一個特點是善良,那時候她照顧我們父子可真不少,吃的、用的,她都有辦法幫我們。而且她很聰明,少有的農村女孩的聰明,那時候我還想過,要是這輩子娶到她做妻子,我肯定會幸福終生的。但這事後來吹了,注定要吹。
「那麼,你是怎樣回城的?」我感覺他講得太過拉雜,不得不以這種方式提醒他。肖軍沒有立刻回答我,而是從西服口袋裡夾出一個金屬煙盒和一隻精緻的銀色火機,彈開煙盒,向我遞過一支煙來。「我抽這個。」我指指自己的煙。「哦,忘了。」他聳聳肩,自顧自點燃香煙,深深吸了一口,然後一屁股倒進沙發裡。
其實,我回城就注定了我與雪梅的分手。早在那以前我們的事就被發現了,因為她肚子被我弄大了。這事可了不得,要是讓別人知道了,非得牽連她一家人。她爸爸是生產隊長,不知想什麼法子把孩子給她做掉了。後來我們也有過來往,但搞那事小心多了,我們用了些土辦法避孕,還真見效。我回城時文化大革命都結束幾年了,雪梅家裡人也想把她嫁給我。可後來終究沒成,因為我又有了別的女人。
人常說一句話︰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。這句話用在父親身上再恰當不過了,他回城後官運比以前更順了,現在是我們市的市長,但我現在的一切都沒有靠過他,全靠我自己闖出來的。那時我二十來歲,年輕有衝勁,去過上海,闖過深圳,最終又回到了這兒做生意。你知道八幾年那會兒,做生意想不發都不行。人家也給面子,一聽說我父親的名字,什麼事兒都開綠燈。我受了文化大革命的害,沒讀多少書,可做生意用不著那些高深的玩意兒,上上下下都有關係,我腦袋也不差,就這麼簡簡單單混到今天這樣兒。現在我開了一家典當行,一家汽配公司,一間保齡球館,養了十多個兄弟,都很貼心。要說這日子嘛,也還過得去。說實話,你就是給我個市長、省長的當當,我還真瞧不上(不包括你們記者,你別在意)。
我的第二個女人叫張艷,遼寧人,是在深圳認識的。我在深圳認識的女人不少,上過床的也不少,可只有張艷跟我時間最久,我也想過和她結婚。她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,豐滿、性感,有點像我媽。
開始我是因為同情才注意上張艷°°我還是挺有同情心的男人。張艷是離過婚的,她第一個男人叫什麼來著,反正是她大學同學,兩人都愛寫些東西,對,就是愛文學。
在學校裡時間一長就搞定了,畢業後就結婚了,張艷以為這輩子已經有了著落,幸福得不行。可沒過多久,她那當高中教師的老公因為強姦女學生進了牢,那家夥真不是個人,張艷心灰意冷,離了婚辭了職來深圳闖天下,就巾上了我。
其實我遇見張艷挺偶然,當時她在一家娛樂城當小姐,初來乍到的,有很多規矩她不懂。那天剛好幾個小青年去吃飯,一高興了摟過她來就摸。說實話,張艷是那種看似風流漂亮、其實挺重情、挺專一的女人,她想不到」深圳這麼黑,大庭廣眾之下敢調戲女孩子。張艷急了,拿起一杯啤酒潑到對方臉上。那幾個傢夥惱了,將她打得遍體是傷,還要當眾扒她衣服。那時我正好去吃飯,一看,全都是我朋友的小弟兄。當時我看到張艷帶淚的眼睛,跟我回城時雪梅送我走一樣的可憐巴巴,有些不忍心傷害她,於是我叫住了那些弟兄。那些小青年誰敢不給面子,當時我在寶安縣是響噹噹的「辣子手」,他們大哥也得給我七分面子。
後來我常去那家娛樂城吃飯、跳舞,跟張艷鬧熟了,她對我也特別好,結果我們同居了。張艷跟了我四年多,算是時間最長的,而且也是最好最出色的女人。她以前是大學生,規規矩矩過日子的人,沒想到跟了我後我們也挺合拍,那生活可以用瘋狂來形容。我喜歡性感的女人,喜歡有氣質、懂生活的那種。剛開始我們在娛樂城的包廂裡、在朋友家,瘋狂做愛、瘋狂享受。後來我乾脆把她帶到家裡,也沒再讓她去做任何事。張艷說過一句話,肖哥,我跟了你,這輩子也值了,死了也值。我不讓她講這些,晦氣,人活著就要享受,死是老了的事。
那時我們跟結了婚沒兩樣,除了沒要孩子。我做什麼張艷從來不管,家裡全靠她和保姆。有時我也帶她出去,各種場合她都能應對自如,而且對我百依百順,作為男人,那種感覺是最滿足的,老婆如花似玉,氣質出眾,又是大學生,你會覺得這輩子沒白活。可以說,那時候我所有的朋友沒有一個不羨慕、不妒嫉我的,那幾年我的事業也特別順當。
結婚的事張艷問過我好多次,我明確告訴她,四十歲以前我不考慮結婚。結婚多累啊,生兒育女的,養孩子我沒耐心。但我也沒有嫌棄她的意思,如果她一直跟我,並且我們仍然不錯的話,我會考慮結婚的,讓她為我養孩子,我還照樣於我的事業。其實張艷也並不急於和我結婚,她受過第一個老公的傷害,她希望的是找一個永遠安寧快樂的家,但我無法達到她的要求,我確實辦不到。
當然,我在深圳還有過很多女人,不過她們都比不上張艷,我玩玩而已,沒動過心。張艷一開始也吃醋,還同我打過幾架,吵吵鬧鬧。後來她不鬧了,她拿我沒辦法,只求我別拋下她,在外面有女人別讓她知道。
我88年回本市時張艷也來了,那時真的想嫁給我。但我仍然不想結婚。後來她不知怎麼跟一個音樂家好上了,我知道後讓兄弟們把那人揍了個半死,結果張艷跟那老傢夥跑了,去了北京。沒有多久張艷來了電話,請求我諒解她的行為。我當然會諒解她,當時我生氣是那老傢夥居然敢動我的女人,後來我想通了,只要張艷願意,她有她選擇的權利。我既然不是個她適合的男人,為什麼要阻止她追求幸福生活呢?真的,我真是這麼想。
肖軍說到這兒,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沈思的神色,我不知道他是不知如何往下講呢?還是在回味和張艷的往事。按照經驗,我應當適時提醒他一下。「你說過你是『試婚專家』,是這樣嗎?」我問。肖軍擡頭,接著發出一陣大笑。笑聲很響,穿透力極強,一下子打破了我仍然沈浸在他的故事中的思維。我極不自然地跟著他笑了。然而,他的笑聲嘎然而止,他似乎毫不在意地再次展開了他的敘述。剛回到湘西時我有一陣兒不太習慣,生活也亂了套。
怎麼說呢,我有點瞧不上這貧窮落後的地方,和深圳那邊一比,簡直就是癩蛤蟆和天鵝的距離。但沒有辦法,我在那邊的公司倒閉了,還他媽欠下好幾十萬的債務。張艷比我能適應苦日子,可惜她跟人跑了。她去北京沒多久我就開始發財,一帆風順。她沒有過好日子的命,現在在北京,聽說也不大順心。
87年我開了一家餐館,中等規模,生意很不錯。那段時間不知怎麼搞的,我竟然想成個家,好好兒過家庭生活。
我相信我的能耐,儘管栽了大觔斗,可我沒有擔心過錢的事。我那時唯一的想法是找個喜歡的女人過日子。最終我沒有達到目的,因為我沒有真正看上過一個女人。說實話,現在的女人都賤,只要你有錢,隨時都可以上;也有重情的,可一個個呆板木吶,沒有一點生活情趣,叫我上都提不起精神。這是我的看法,不一定對,您別見怪。
小萍是在舞廳裡認識的,她姓吳,叫小萍。她是個會計師,丈夫是初中教師,那段時間兩口子打架、吵架,她就到舞廳裡消愁。她長得並不是很靚,是很有個性。有魅力的那種,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吸引了。說起來也是怪事,我的朋友們當時都反對我跟她來往,這倒不是因為她有了丈夫,他們認為她不配我。這倒也是,我的餐館裡有幾個妞長得都不比她差,而是我想要誰易如反掌。
也許還有一個原因,就是小萍一開始就拒絕了我。這輩子我的女人不少,可沒有一個像她那樣拒絕甚至對我表現出瞧不起的神色。我受不了,我下決心要得到她。
我是在這種反常的心理作用下慢慢愛上她的,我發現她真是很獨特的一個女人。是的,那時候我完全可以說是愛上了她,太不可思議了!
小萍最令我心動的,可以說是她的眼睛,用流行的話說,是純潔,不對,應該說是深、深不可測、勾人魂魄,特別是她憂愁的時候,特別令人心動。那晚在舞廳裡,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,她的眼睛所顯現出來的愁苦,使我動了惻隱之心。真是的,我真說不清那時的感覺,我從來沒有這種強烈的動了心的感覺。不過話說回來,那是因為她的確與眾不同,我玩的女人都沒有她那品味。
那晚我趁機請她去霄夜,她終於沒有拒絕我,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就幹了她。那天她似乎喝多了些酒,一上車她就抱住我,口裡說些什麼我沒聽清,我一手開車,一手扶著她的身體,轎車差點出了事。半路上我不得不停了下來,我受不了了,一把將她的上衣撕碎。我敢說,當時她一樣想幹那事,她的叫聲簡直有些驚人。
我沒有想到的是,吳小萍從那次起就跟定了我,經常偷偷跑出來跟我搞。我們也去過她家的床上,那感覺特棒,你想,她是人家的老婆,並且在她和那男人的床上,滋味自然不同。我跟她做愛時特投入,她的皮膚很乾淨,也頂豐滿,我那時老愛想到我老媽死去時的模樣,一想,就更帶勁了。不知道這是不是別人所說的變態。
吳小萍後來動了真,回家跟老公鬧離婚。那男人是個懦夫,怎麼也不答應離婚。要知道,小萍的孩子都快10歲了,她還有這種勇氣,這在女人當中確實少見。
其實當時我也想娶她,那時我30歲,覺著也該成家了,而小萍正是我要找的女人。後來她真的離婚了,是我幫的忙。我帶了兩個兄弟半夜去了她的家,他們在外屋看著那初中教師,我和小萍在裡屋做愛,我們來了三次,搞得昏天黑地,當晚那男人就簽了離婚書。當時那男人的樣子真有些可憐,誰能受得了這種侮辱呢?不過當時她兒子不在場,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。總之,小萍就那樣離了,搬到我家住下來。
我們本來準備年底結婚,可終於沒能有個結果。小萍是個倔強女人,跟了我後,她不準我找別的女人。而且我瞭解她,她言出必行,什麼事都做得出來,要是真的有一天死在我家裡頭,我一輩子可就不得安生了。當初,我確實沒想到她會對我如此在意的。一開始我還能守住,因為我跟她挺不錯。可時間久了我真他媽忍不住,我需要女人,我需要各種各樣的女人,我不可能和她守一輩子。男人有了事業有了錢,如果沒有女人,又有什麼意義?!
況且,這時候剛好阿敏出現了一一一就是你在下面看到的那個女孩。
阿敏20出頭,可是性經驗不比我差,很少20多歲的女人有她那樣強烈的性欲的。對了,她陳敏,阿敏是她讓我這麼叫的。她原來是我小時候在城裡的鄰居,我去農村以後就再沒見過她。可最終上天讓我們重新走在了一塊,真想不到,她已經出落到那樣水靈、那樣熱情而且聰明的女孩子。算起來,我去農村時她只有兩三歲,說實話,阿敏是上天專門留給我的女人,至今我們還在一起。
為這事小萍跟我鬧了很久,但她見過阿敏後,再也沒鬧過,似乎換了個人,溫順得像只羔羊,我沒有見過羊羔。我真不明白阿敏有什麼魔法,她不僅征服了我,也征服了小萍,真是太離奇了。後來我們三人一起睡過,那感覺,做皇帝也比這好不了。我沒有問過阿敏都跟小萍談了些什麼,我不感興趣。
再後來,小萍突然離我而去,她沒有留下半句話,走了。聽說跟人結了婚又離了婚,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,反正莫名其妙,至今我還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我,我沒有後悔過,女人嘛,都是奇怪的動物,何必要搞清楚她們呢,媽的,而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日子照樣過,女人照樣有。
看著肖軍頗為自得而具有佔有慾的臉孔,我沒有絲毫懷疑他所講的一切的真實性,但我委實無法耐著性於聽他講下去,我相信他還有許多女人及女人與他的故事。
「現在你們怎樣了°°你和阿敏。」我說。「沒怎麼樣,老樣子。」肖軍簡潔地咕隆道。然後他拿出手機撥了起來,聽他的口氣,大約是和阿敏通話,又俗又曖昧的粗言粗語。打完電話,看他的意思是要告辭了。
看您是個好人,我不妨告訴您一件事︰我現在還服著刑呢!信不信由你,我被那些傢夥判了三年,快滿了,不過我只在長沙那邊的監獄呆了三個月,沒受苦。
罪名嘛,是強姦婦女。實際是那女的勾引我,事後她要我給她五十萬。我拷,五十萬是地上能生出來,天上能掉下來的嗎?況且那女的沒一點品味,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。要是我欣賞的女人,別說五十萬,一百萬也是小菜。結果給那女的告了,想不到她還真能耐,我也認栽了。
出來時阿敏和弟兄們親自來迎接我,五輛車,浩浩蕩蕩。聽說那女的給嚇跑了,但我沒想過要搞她,真的,她長得有點像我媽,只是有一點點像。
阿敏從沒和我談過結婚的事,她不是那種能靜下心來養孩子的女人,她甚至比我還怕結婚。我們這樣挺好的,互不干涉。不過照她的話說,跟了我後她規矩多了,死心塌地跟著我。我也清楚她講的不錯,但她還跟她一個遠房表哥不清不白的,那傢夥艷福不淺,怎麼搞上阿敏的呢,這麼出眾的女人。
不過呢,她表哥也算條漢子,跟我一路貨色,混得不比我差。當然,假如將來我決定同阿敏結婚,我絕不允許他們再好了,我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。
想起來,我最好的女人還是張艷,畢竟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比較像夫妻生活,是的,只有那段時間像。現在她可能還不錯,偶爾也來個電話詢問我的情況,但她絕不許我再插足她的生活,我也不想那樣。對了,記者同志,您在北京,可以去看她,代表我慰問慰問她。
我承認我以前的生活是比較糟糕的,我想過,我他媽也該安靜些了,我不能再給更多的女人帶來痛苦。總之一句話,我要做好人,做像你一樣的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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